“後來呢?”
夜傾城聲音發啞。
“後來啊,娘就給你串脖子上了。”
“說來也怪,那時候的你就好像有感覺一般,石頭回來了,你的呼吸心跳也都恢複了,甚至小臉上都出現血色。”
“就好像你真的睡着了一般,睡得可甜了。”
夜傾城振憾。
靈犀石居然維系着這個身子的命!
有點不可思議。
花洵突然皺緊了眉頭,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夜傾城一番。
“不對!”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
“城兒你的石頭呢?”
夜傾城有種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她就不該在花浔面前提起。
好奇心什麽的真的能害死貓。
還石頭?
她要怎麽說?
難道要告訴花浔石頭開花了,然後出來一個精神有些失常的蓮花器靈,現在成了她的耳鑽子?
光是想想,就覺得一陣牙疼。
“那石頭……”
夜傾城糾結。
“不會丢了吧,丢哪兒了,娘派人去幫你找。”
若是可以,她還真想把陌赭寒陌冕下給丢掉。
可問題是那蓮花耳鑽子就跟長在她耳朵上一般,根本摘不下來。
夜傾城郁卒。
“沒有丢,石頭碎了。”
這話她到沒有說錯。
若是從那一堆下人收羅走的碎片裏仔細找找,怕是能找出丁點半點的石頭粉末。
花浔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怎麽……就碎了?”
“這有什麽不可能,我醒了,石頭就沒用了。”
夜傾城挑眉,給了一個她自己能接受的答案。
她才不承認陌赭寒陌冕下那個神經不正常的家夥,是從她石頭裏面出來的。
花浔有點急。
“可是石頭碎了,城兒你的女兒身怎麽辦?”
夜傾城視線一凝,聲音裏不自主摻雜着危險。
“娘你知道?”
花浔苦笑。
“這有什麽不知道的。”
“當年你剛生下那會,我們都以為你是個男娃兒,對外公布的也正是夜府四少。”
“可是當我們取走你手心的那塊石頭後,才發現根本不是男娃,而是個女娃娃。”
“城兒你不知道當時我和塵哥有多高興。”
“只是造化弄人,城兒你離不開那塊石頭,而只要戴上那塊石頭,就成了男娃,我和塵哥也就将錯就錯……”
夜傾城已經不知道花浔之後還說了什麽,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意識開始出現混亂……
鬥轉星移。
啓明星挂了在天邊,日頭東升。
金烏現,玉兔消。
又是新的一天。
夜傾城站在院子中央那棵鳳凰垂頭樹下整整一宿,一動不動,如同一根無知無覺的雕塑。
晨露打濕了她的肩頭,沾染了花香。
當破曉的那一刻,她動了下僵硬的肢體,整個人鮮活起來,狂笑出聲。
“造化弄人,還真是造化弄人啊,陌冕下你真是好樣的。”
夜傾城也沒想到陌冕下居然也會摻了假話來唬她,其實也不算假話。
只是站的角度不一樣吧。
就比如陌冕下的那句“若是沒有吾的掩飾,你以為你女兒的身份能保留十二年麽”,其實事實的真相是——
離了石頭,她保留不住女兒身那是肯定的,更關鍵是留不了命。
要麽是命,要麽是女兒身,沒有唯三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