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跟費總到底什麽關系？◎
其實不僅是祁思, 重啓公司的員工們，最近也隐約察覺到霍燃的異常。
開公司例會時，霍總時不時會對着光腦走神, 偶爾還會露出笑容。
午休閑聊時, 大家說起這事，都感覺有些古怪。霍總這個表現, 該不會是……
“戀愛了吧？”
這話一出，健身房裏一片寂靜，連專心撸鐵的蒙力也停止了動作，震驚地看過來。
“呃，我就是猜測啊。”最先發言的人呢連忙擺手解釋，“你們不要亂想。”
“不過确實有點古怪。”秘書科有人說, “我前兩天給霍總送文件，她正在打電話，我依稀聽到她說了‘聞川’兩個字, 語氣還挺熟悉的，不像是談公事的樣子。”
“聞川？費聞川？晨星集團總裁？”所有人的八卦之心都被激起。
“我想起來了！”一位愛車的男員工拍大腿，“你們知道霍總買車了吧？還是手動駕駛汽車, 現在喜歡這類車的人實在不多。但我聽說，晨星集團的那位費總也是手動駕駛車的狂熱愛好者，你們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聯系？”
“咱們公司那個古地球的項目也是跟晨星集團合作, 聽說外面很多公司都想跟晨星合作, 但都沒成，就咱們拿下了。”項目部的員工立刻接口。
“我還聽說霍總跟費總是校友, 兩人很早就認識。咱們公司第一個項目, 桃花源app就是晨星集團投資的。”
再說下去, 衆人愈發覺得霍燃跟費聞川之間關系不一般。
“你們說, 如果霍總真的跟費總在一起了，咱們兩家公司會合并嗎？”有人設想。
“如果真的合并，是咱們賺到了吧？那畢竟是晨星集團啊！”
“晨星集團又怎麽了，咱們重啓也不差啊。”
“我倒不希望合并，聽說晨星集團雖然工資高，但加班也很嚴重。合并後，萬一把加班風氣帶到咱們這裏來怎麽辦？”
“沒錯沒錯，反正我就喜歡咱們公司的氛圍，就算其他公司給的錢更多，我也不想走。”
話題又扯到不同企業文化差異和待遇水平上，最後一致得出結論：在重啓公司工作，真的太幸福啦。
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更堅定了衆人的猜測。
這天霍燃接到費聞川的電話，讓她馬上來晨星集團一趟，古地球方面有關于磁暴區的重要消息要告知她。
費聞川語氣嚴肅，讓霍燃一顆心高高提起，顧不上其他，沖出辦公室。
坐在霍燃辦公室外的羅以秋見她行色匆匆，像有什麽急事的樣子，還以為是有什麽公務，忙問要不要安排車。
“不用，我去晨星集團一趟，自己走過去就行。”霍燃的心思全在費聞川電話裏所說的重要消息上，沒注意其他人聽見這話時互相交換的眼神。
霍燃離開後，衆員工坐不住了，像往熱油中倒入冷水，瞬間炸開鍋。
“是不是要公開戀情了？是不是！”
“感覺不像，反而像是去捉奸，不然霍總那麽着急做什麽？”
“快點呸呸呸！我們霍總人美心善能力強，怎麽會有男的放着她不要，跑外面偷吃？”
“呵，男人嘛，誰說得準呢？”
“我說你們會不會腦補太多了，說不定霍總只是去談公事的……”
“天真，只是談公事的話怎麽會?????這麽着急，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
“咳！”羅以秋聽不下去了，重重咳了一聲，提醒道，“越來越離譜了哈。”
羅以秋平時與同事們玩得挺好，大家也不怕她，嬉皮笑臉地湊上來：“以秋姐，霍總跟費總到底什麽關系，你知道嗎？”
說實話，羅以秋也挺好奇霍燃跟費聞川的關系。她身為總裁秘書，了解的內幕比其他人更多。
比如，她就知道，霍燃與費聞川是門對門的鄰居。
又比如，霍燃購買那輛手動駕駛汽車，确實是受費聞川影響。
當然，她擁有良好的職業素養，絕不可能把老板的私事往外傳。她故意板起臉，嚴肅道：“打聽那麽多做什麽？現在是上班時間，好好工作去。”
衆人一哄而散。
重啓公司與晨星集團間只隔了條馬路，步行幾分鐘就能到達。
霍燃來到大堂，高秘書已經在等着她。
“霍總，這邊請。”高秘書熱情地将她迎上專梯。
因為中途不停，電梯很快就到達費聞川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高秘書把霍燃請進費聞川辦公室後，體貼地把門關上。
“聞川，着急找我來，究竟什麽事？”霍燃開門見山。
費聞川也沒跟她寒暄客氣，直接拿起桌案上的一份文件，遞給她：“你先看看。”
霍燃拿起文件飛快浏覽。與此同時，費聞川也在靜靜打量她的神色。
“上面說的一切屬實。”不等霍燃開口，費聞川就已經猜到她想問什麽，搶先道，“你父母當年失蹤的那片磁暴區，近期傳出異常信號，被我們安置在附近的監控儀捕捉到。雖然信號只持續了短短半秒，但據分析，有可能是某種生命信號。”
“……”這消息太突然也太震撼，霍燃只覺很不真實，嗓子眼幹澀得很，見面前有杯茶水，舉起一飲而盡。
費聞川默默拎起茶壺給她斟滿。
用茶水潤了潤喉，感覺舒服些，霍燃緊盯着費聞川的雙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就是說，磁暴區裏有生命存在？”
“是疑似。”費聞川糾正她，“信號畢竟只有半秒，也不能十分确定，也有可能只是誤判。”
霍燃卻不管那麽多，對她而言，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證明父母還活着，她就已經很滿足。
“我要去古地球。”她斬釘截鐵道。
費聞川嘴角輕提：“我已經讓人安排好星艦，随時可以出發。你有什麽行李要帶的，我這裏可以幫你準備。”
霍燃沒想到對方已經把一切都考慮在內，面露驚訝，拱拱手：“那倒不用，行李我讓以秋幫我送來，給我半小時……不，二十分鐘。”
“好，二十分鐘後，我們出發。”費聞川說。
霍燃一愣：“你也要去？”
費聞川挑眉：“怎麽，你不歡迎？”
霍燃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大，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這邊走了，集團怎麽辦，會不會影響到正常工作？”
“如果不能給我分憂，我花高薪雇傭那些人又有什麽用？”費聞川說。
霍燃還是覺得有點別扭：“這次純粹是我的事，其實你可以不用陪我的。”
費聞川：“誰說這事跟我無關了？如果能解開那半秒信號的謎團，對我的團隊也是有好處的。”
霍燃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再加上她前往古地球心切，也沒再繼續糾結下去。
羅以秋那邊，接到霍燃電話，表示她要離開一段時間，讓她把行李送到晨星集團。
行李都是現成的，為防止臨時出差之類的突發情況，羅以秋為霍燃為自己都準備了一個臨時行李包，裏面放着各類外出需要的物件。
羅以秋聽說讓自己照顧好霍霍，迷茫道：“我不用去嗎？”
身為秘書，理應随時跟着老板才是。
霍燃：“我是去古地球，你跟着也沒用。”
“那還要我這裏準備什麽？需要聯系星艦嗎？”羅以秋又問。
“都不用，費總都給準備好了，你把我行李帶來就行。”
羅以秋怔怔道：“哦，好的。”
她不由想起前面同事們的話，在心裏嘀咕：該不會是真的吧……
***
在距離東風基地基地東南面大約1500多公裏處，有一片覆蓋面積近乎2萬平方公裏的磁暴區，因為這裏曾經是渭河平原所在之處，被命名為渭河磁暴區。
渭河磁暴區是一處大型磁暴區，它形成時間早，占地面積廣，內部常年肆虐着大大小小的磁力風暴，是古地球最危險的區域之一，沒有人敢深入磁暴區內部，最多只是在外圍走一走。
雖說此地極為危險，但為了破解磁力風暴的秘密，依然有不少勇敢的科研人員試圖進入磁暴區一探究竟。
像渭河磁暴區這樣的大型磁暴區，常年肆虐着磁力風暴。不過經過經年累月的觀察研究，人們發現，磁力風暴的發生是有周期性的，有時候比較強，有時候比較弱，強弱兩個時期不斷交替，這也給人們進入磁暴區研究磁暴現象帶來了一些喘息的機會。
當年，霍氏夫婦所在的科考小隊就在弱磁暴期時來到渭河磁暴區進行考察，但他們運氣相當不好，才剛接近磁暴區，就碰到一場大型磁力風暴。
整支小隊十二人，有十人都因此失蹤，剩下兩人命大逃過一劫，但對健康造成影響，不再适合在古地球工作，只能退居二線。
霍燃後來還去探望了父母的這兩位同事，他們告訴霍燃，那場磁力風暴發生得極為突然也極為恐怖，事先沒有任何預兆。他們因為有東西落在車上，只能折返回去取，落後其他人一步，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霍氏夫婦是小隊的正副隊長，他們在隊伍最前頭負責領隊，也是他們最早發現風暴，疾力呼喊讓隊員們撤退，自己卻消失在磁暴潮中。
“你爸爸媽媽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其中一位被霍燃喊做吳叔叔的幸存者提起隊長夫婦，不由濕潤了雙眼，“要不是他們努力争取時間，我可能也咳咳咳……”
經過這次意外後，吳叔叔的身體大不如前，情緒一激動，就猛烈咳嗽。醫生說這是因為受磁力風暴影響，氣管受到永久性損傷導致。
……
費聞川叫了霍燃好幾聲，才見她肩部猛一顫抖，轉頭看過來，臉上還存留着幾分悲痛。
“……”他假裝什麽也不知道，若無其事道，“前面是警戒區，準備好棄車步行前往。”
磁力風暴會對汽車上的電子設備造成破壞，因此車子不能靠太近。
霍燃把回憶中斷，強力打起精神，應了聲，背上快有半個她高的行囊。
這次行動共來了兩輛車一共6人，除了霍燃和費聞川，其他都是經驗豐富的科考隊員。他們來此的目的，正是為了不久前捕捉到的那半秒特殊信號。
開始那些人還擔心霍燃這小身板能不能經受得住長時間的步行，見她一點都沒落下，還始終走在隊伍前端，也放下心來。
“雖然還沒正式進入磁暴區，但空氣中的磁場已經超過标準，妹子你還能保持這個狀态，看不出來，還挺厲害。”說話的是隊長豪磊，這位猛男足有兩米多高，壯實得像座小山，霍燃的頭頂還沒到他胸口。
霍燃也不謙虛：“不厲害怎麽有勇氣進入磁暴區？”
“說的也是。”豪磊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大白牙，“幹咱們這行的，必須要有過硬的身體素質，最起碼得跑得快，要不然碰上意外，就徹底完蛋。”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豪磊話鋒一轉，嚴肅地提醒她道，“不要以為自己足夠強，在自然面前，人類簡直不值一提。”
霍燃鄭重點頭。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大自然的無情。
一行人前進了四五十公裏，越是靠近磁暴區邊緣，越是感覺身體上的不适，速度慢了下來，于是隊長豪磊下令在原地休整二十分鐘再出發。
霍燃先前跟着費聞川他們去過一次新生成的小磁暴區，當時的反應不太強烈，這次卻感覺到些許不适。
渭河磁暴區，果然名不虛傳。
她不敢拿大，補充了濃縮營養劑，就地盤腿坐下閉眼休息，直到聽到豪磊說重新出發，才睜眼起身。
又前行了十多公裏，那種不适感愈發強烈，隊伍的行進速度縮減為原先的三分之二。
豪磊拍拍手，鼓勵大家：“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到達最後一個檢測點。”
磁力風暴存在特殊性，各類電子設備只要靠近磁暴就會出現故障或永久失靈，十分影響對該災害的研究。
好在科學家們經過努力，研究出一款能屏蔽磁暴的檢測儀。
上回進入磁暴小鎮，霍燃他們攜帶的就是這種儀器。
但這種儀器也有不少缺陷。
首先，它檢測出的數據無法通過信號線路傳回，只能在現場查看，人手抄錄。
而且這種設備每一個月就會自動更新，且?????原始數據不能保存，如果不能及時把數據抄錄，就會被新數據覆蓋。
他們這支小隊就是負責記錄各大磁暴區附近安置的儀器數據，那半秒鐘的異常信號，就是通過他們記錄的數據發現的。
往常，他們隔一個月才會進入磁暴區一次，但因為在渭河磁暴區發現了異常信號，這才在短時間內又一次深入磁暴區邊緣。
其次，這種儀器雖說能屏蔽一定程度磁暴的影響，但長期暴露在磁力環境下，也很容易損壞，基本上服役期不超過一年，因此需要時不時進行更換。
眼下，豪磊的背包裏就背着三個新儀器，以便在路上發現損壞的儀器，能随時更換。
比起在東風基地的科研人員，豪磊他們的工作環境更苦也更危險，往往不到40歲就得退居二線，否則身體吃不消。
霍燃問豪磊為什麽願意從事這項職業，他摸了摸頭盔頂部，愣愣道：“為什麽？這工作總是得有人做吧？我正好有這個能力，那就上呗。”
霍燃笑了：“嗯，你說得對。”
終于到了最後一個檢測點，豪磊他們要留下來抄錄數據，之後就折返回基地，而霍燃和費聞川兩人，則要繼續朝着磁暴區行進。
“你們真不跟我們一起回去？”豪磊目露憂色。
檢測儀就設到這裏為止，是有原因的。前面的區域，磁場的作用增大，超出了檢測儀能承受的範圍，容易造成儀器損壞，同時也會對人體造成較大的負擔。
在地理上，形成了一條無形的邊境線。這麽多年來，人類的足跡被阻攔在邊境線外。
當年，霍氏夫婦所在的小隊就是想突破這道邊境線，朝裏面進行探索，卻出師未捷，碰上了可怕的磁力風暴。
霍燃擺擺手：“謝謝，不過這就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
由于霍氏夫婦就是在渭河磁暴區失蹤，如果要尋找他們，這裏是最有可能的地點。一直以來，霍燃都想深入其中，尋找父母下落。
因為此行危險性極大，她不願連累他人，本想獨自前行，費聞川得知後，卻執意與她一道前往。
豪磊見他們心意已決，只好道：“那你們千萬要注意安全，遇到不對，不要有僥幸心理，立刻撤退。”
“好，我記住了。”霍燃點頭。
沒有豪磊等人在一旁插科打诨活躍氣氛，氣氛驟然冷清下來，連呼嘯的風不知何時也停了，天地間一片寂靜，連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察覺到身邊人呼吸聲變得粗重，霍燃扭頭看向基本沒怎麽開口的費聞川，關切地問：“你沒事吧？還能堅持嗎？”
雖然說她很想進入磁暴區內部，但安全才是第一位，如果費聞川真不行了，她就只能放棄折返。
費聞川停頓了一下，才低聲道：“可以。”
霍燃仍不放心，強調：“如果難受一定要說啊。”
“……”費聞川瞥了她一眼，眼神透着幾分幽怨。
他也很郁悶。他知道霍燃身體素質好，沒卻沒想到會這麽強，方才在小隊中，除了豪磊，就屬她最游刃有餘。
這次行動是他要求陪同前往，這要是自己先倒下，他這一世英名也毀了。
不過，他也不會為了面子問題而逞強。
又行進了十來公裏，在意識到自己體力難以支撐接下來的行程後，他當機立斷，表示自己無法繼續前行。
“不然我先返回，到車上等你。”他不想拖累霍燃，便這麽說。
豪磊他們小隊給兩人留下一部車子，以便返回東風基地。
其實這時候，霍燃也感到些許吃力，她不敢托大，便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此刻，他們還處于渭河磁暴區邊緣位置，就已經難以招架。
豪磊說的果然沒錯，人類在自然面前實在過于渺小。僅憑肉體凡胎，根本無法深入磁暴區腹地。
她遺憾地想，只能等本次任務結束以後，用獎勵點數兌換那輛磁力風暴防護車，到時候再找機會深入磁暴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