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我的來到,白憲宗自然十分的歡迎,但是荊笙卻一臉的不爽,總是擋在我和白憲宗之間,不讓我們說話。
洋房裏亂成一鍋粥,秦慕和神婆的吵架聲吵得人心情煩躁,荊笙和白憲宗詭異對峙的眼神也讓人不耐煩!
又過了一天,朱老板也死了,頭顱依舊在午時三刻被人發現吊在城樓上。還是若晴殺人的手法比較統一,三姐的手法不一致,而且太恐怖了。只是若晴殺人幹脆,并不代表她就比三姐仁慈。後來殺害的蔣老板、朱老板都是株連九族的殺法。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就連朱老板那剛剛滿月的孩子也沒能逃過。
剩下了一個呂小二,我們知道他肯定躲不過今晚,但是我們也束手無策,我們之中靈力最強的荊笙根本就不願意和若晴鬥法。悄悄的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荊笙,我也只是搖頭嘆氣。
“要是呂小二死了就剩下秦慕了,不知道妖女會不會給他準備別致的死法,覺得那個從屁眼裏捅木棍從嘴裏出來的死法挺适合你們這些銀賊的。”神婆幸災樂禍的沖着秦慕賊笑。她就是要吓唬這個畜生,看着他臉色蒼白雙手顫抖施虐者的快感就在心頭湧出。
“你給我閉嘴!”秦慕劇烈的喘息,嘴巴合不上的抖動着。然後他撲到了白憲宗的腳邊跪了下來,“憲宗你和他們有點交情,你跟他們說說,別讓我死啊。”
聞言白憲宗面露尴尬,白憲宗和我們那點交情哪裏比得上三姐啊。這種時候才來說交情,你在傷害別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自己也會有這麽一天的?
我示威般的瞪着白憲宗,別跟我說什麽交情,當初你說要救我和我哥最後又把我推進河裏的時候我們已經沒什麽交情了,我沒殺你報仇已經十分仁慈了。許是讀懂了我眼中想要表達的東西了,白憲宗乖乖的閉上嘴坐回位置上。
白憲宗不死心的拉扯着白憲宗,這種時候他也只能仰仗白憲宗和我們的那點“交情”了,因為明擺着我們三個人對他都沒有什麽好臉色,他是害怕被若晴殺害的時候我們就在一邊幹看着吧,其實,如果太血腥的話,我們還是會閉上眼睛的。
“我自己都欠着他們,這忙我……”白憲宗無奈的推開了秦慕。
秦慕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廢了好大的勁兒才站穩了,他魔怔似的自言自語,“我不能死,我是秦家大少爺,老頭子死了之後我就能只手遮天呼風喚雨了,我不能死,還有那麽多的榮華富貴等着我去享受。我不要死!!不就是個不要臉的倒貼的女人嗎?”說着秦慕尖叫着沖到了院子裏。
洋房裏的保姆、園丁看着秦慕被吓瘋的樣子驚到,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好奇的圍觀。
白憲宗想要追到院子裏把秦慕給抓回來,但是我給阻止了,“你還是別管他了,先顧好你自己吧。”我嘆了口氣說,“真不知道是不是你帶衰,在雨溪鎮遇見你我就開始倒黴,秦慕只是收留你也被厲鬼看上,三姐吧只是用了白忠給你準備的水煙就染上了大煙!”
聽完白憲宗瞠大了雙眼,驚愕的看着我,“白忠?”
“對,那家夥要害你。”我直截了當的告訴白憲宗,“他很久之前就和黑衣人勾結了,目的是讓你生不如死。你想想,如果是你染上大煙那會怎麽樣?”
白憲宗聞言一個激靈,這一想還真是有些後怕。當然,我的重點還是想說,白憲宗就是個掃把星!
秦慕瘋了一整天,天黑之後非但沒有恢複反而變本加厲,他跟抽大煙一樣神志不清的在院子裏狂奔亂竄,最後神婆實在受不了了,拿着拐杖朝秦慕的後腦勺重重的擊打下去,世界才清靜下來。把秦慕五花大綁之後我們才離開秦家的洋房前往呂小二的住處。
呂小二是個單身漢,家裏只有他一人,因為長相不堪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所以平時都是去花街柳巷點的小姐滿足需求。那天是把三姐當成了妓女才在衆人走了之後,趁着三姐昏迷不醒……
還好神婆留在秦家了,要不見到呂小二之後肯定要把他從頭罵到腳。
我們并沒有告訴呂小二發生了什麽事情,以他那點腦子估計還不知道死的幾個人和他有什麽牽連吧。
今天晚上只有我和荊笙守着,活判已經回地府了,神婆還拄着拐杖呢,白憲宗那個凡人有什麽用?
小菲警惕性十足的守在我身邊,我幫着荊笙在通往呂小二家的必經之路埋上了符咒,但是從荊笙那一點精神都沒有的眼睛裏看來,這些東西全都是沒用的。根本就不用考慮他鬥不鬥得過若晴,他根本就不願和若晴交手。這樣一個沒有鬥志的家夥能上陣殺敵嗎?
我守着荊笙也只是不想讓他受到傷害,至于救人,我想到沒想,那些一家子好幾十口的都沒有救,何況是呂小二這麽一個孤家寡人,想到他染指過三姐我恨不得他死。看過太多陰暗的事情,我覺得自己也在漸漸的改變,對惡人不願再施舍更多同情,我見過三姐生不如死面容枯槁,發瘋似的尖叫,見過她死不瞑目的樣子,世人把厲鬼咒罵得體無完膚,可又是誰把好端端的人逼成了厲鬼?活人就比鬼魂更高貴更值錢更應該溫柔以待嗎?
我自嘲的笑了笑,我這個已經死了的人想法還真是與衆不同,要是被人聽到的話一定要說我偏激。
“有人來了。”小菲在我耳邊小聲的說。
我豎起耳朵認真的聽,只聽到一些風聲,但是小菲告訴我說,“那些鬼已經走近了。”
那些?不是只有若晴一個人嗎?
聽到呂小二慘叫的時候我和荊笙立刻從隐蔽的巷子裏跑了出去。
卻見兩個壯漢守在了呂小二家門口,像是在給裏面的妖魔鬼怪把風一樣。可,這兩個人分明是活人啊?為什麽要助纣為虐?
“你們在做什麽啊?進去救人啊!”我忍不住催促門外的人。
門外的兩個大漢對我置之不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但是他們還是望了荊笙一眼鄙夷的笑着從身上掏出了我們忙活了大半天埋下的符紙。
“主人說了,早就知道你有這招。這些符紙對活人一點用處也沒有,所以主人讓我們倆開路,把這些符紙給收下了。”左邊的大漢得意洋洋的甩了甩手中的符紙,炫耀戰利品。
荊笙面無表情的盯着這兩個人,“你說她是你們的主人?”
“是的,主人教我們道法教我們養小鬼。”右邊的大漢說起“主人”的時候帶着少女般的崇拜之情。
“所以,他讓你們害人你們就害人?”荊笙雖然面上沒有什麽大動作但是衣袖下他的雙手已經握城裏顫抖的拳頭了。
“主人說了這人是罪有應得。”這兩個人把若晴的話當作聖旨一樣的奉行,天真的表情裏看不出任何的質疑。
“啊啊……”呂小二凄慘的聲音從屋裏傳來,透過白色的窗戶紙,我看到了呂小二被那些厲鬼活生生的撕成碎片的慘狀,皮肉相連,血劇烈的噴湧,不多時那潔白的窗戶紙已經變成了刺目的紅色,沖鼻的血腥味彌漫在漆黑的夜裏。
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了,卻幻聽一樣的聽到呂小二的慘叫聲。我猛然回頭推開了呂小二的家門,果然,這些惡鬼正拉着呂小二的魂魄啃咬,大口大口的咬下簡單的咀嚼過後就咽下去了。人吃人,鬼吃鬼,這中自相殘殺的場面真真叫人想吐。
“這又是做什麽?”我憤怒的轉身質問這兩個大漢。
“用這些人渣的魂魄喂食小鬼啊,這樣可以讓小鬼在短時間內的得到高強的靈力,到時候操縱這些小鬼的我們也就能獲得更深的靈力。”兩個大漢天真的憧憬着未來,挺好的未來,只是這是條用別人魂魄和血液撲成的康莊大道。
“然後呢?”荊笙問。
“可以用這能力去維護這個世界的秩序。”大漢說,“這個世界這麽多不公平,如果沒人去伸張正義的話,那就由我們去做。”
“哈哈……還真是她一貫的做法。”荊笙突然仰頭諷刺的大笑了起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你們現在做的事情就是伸張正義嗎?騙誰啊?你們不過是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你們也是在殺人,那你們的報應呢?”
原本打算和我理論的大漢,被身邊的人給攔下來了,他搖頭示意對方不要對我動怒。
“反正人都已經死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我……”我氣不過打算繼續呵斥這兩個僞君子,卻被荊笙攔下來了。
正在氣頭上的我全然沒有了理智,我憤怒的甩開了荊笙的手,“是不是事情只要和若晴扯上關系你就全都不管了?”
“你打算讓這個世界變成什麽樣子啊?”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對荊笙這麽兇,可是已經停不下來了,“我還魂只是因為我喜歡這個世界我想多看看它,我想好好的完完整整的活到生命到頭的時候,你們為什麽非要改變它呢?我好想回到清泉街的弄堂裏,安安穩穩的過一生。我哥拼了命要把我帶離白家也只是這樣希望。”我哭了,我知道自己哭起來很難看,但是現在我已經管不上了。
“我并不是。”荊笙所謂的解釋只有這四個字,我對着他慘笑着然後轉身離開了,那一刻天知道我有多麽的難過。